刀人者，人恒刀之。
这个道理如此深刻，所以我决定发点——
食用愉快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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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“我想要你。”
威震天低低地说，他站在废墟的最中央，在漆黑的天幕下，在燃烧的火焰中，破坏大帝看见了他此刻想要看见的唯一对象。
擎天柱站在不远处，沉默着，他的光学镜埋没在阴影里，脸被面罩遮起，坚毅而冷漠。
“我知道你听得见。”
破坏大帝说。
“此时此刻此地，如果对立和反目皆是必然，我接受，但是——”威震天停顿很久，“答应我，请你记得——”
剩下的话语失去了被宣之于口的机会。
他看见领袖转身离去，红蓝集卡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。
02
“现在是停战期。”
威震天高声叫住擎天柱，声线有些颤。
“怎么？”
领袖转过身来，疏离而防备，“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了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威震天深深地看他。
——我想把你关起来。
——只有我同你对立，对视。
“真的。”擎天柱点点头，“协议签完了，在接下来的两万循环，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。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？”威震天的光学镜一亮。
“你毁约。”
威震天的光学镜暗下去。
“别走。”他看着擎天柱的背影说，语调近似于提出一个恳求，“转身。”
领袖的脚步没有停。
“我毁约了！”
擎天柱的脚步停下来，他无奈地转过身，“你到底有什么毛病？”领袖询问道，“你的逻辑模块生锈了吗？”
“笑一笑。”
破坏大帝说。
“笑一笑。”
擎天柱打开面罩，他的嘴角上扬，光学镜微微眯起。
标准的微笑，经过中枢处理器处理计算后，再由机体自身精确操控面部元件展露的机械表情，这样的回应比毫无回应还要糟糕。
威震天垂下光学镜。
“你走吧。”
他低低地说，“你变了。”
擎天柱合上面罩：“那可真不错。”
他离开，丝毫不拖泥带水。
03
“我要把你关起来。”
威震天的声音有点兴奋，“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，擎天柱。”
“那就关吧。”
擎天柱回答他，表情和声线都是淡淡的。
“我会做所有我想做的事，——所有事！”
破坏大帝威胁道：“你会生不如死。”
领袖叹口气：“那就做吧。”
他打开了自己的对接面板和胸甲。
“鞭挞，殴打，烙印，强制对接，截肢。”擎天柱闭上光学镜，“这次新鲜点。”
威震天怔住。
他的发声器颤抖，“你……你说什么……？”
“我说，”领袖无奈地说，“要杀要剐，悉听尊便。但是，请你注意一点，”他强调道，“要么杀了我，让我死在这儿，否则我们不死不休。”
“你变了。”
“我一直都这样。”
“你当然不是这样，你以前——”威震天大吼道，“你以前可有活力多了，你现在更像个按程序运转的机器！”
“我们难道不是？”擎天柱疑惑地反问。
“我们当然不是！你是疯了吗？你以为你是医生台上的仪器还是某种无生命的能随意更换的物体？你不怕死吗？”破坏大帝的情绪有些失控，他重复道：“你是疯了吗？！”
“我没疯。”
擎天柱面无表情。
“疯的是你。”他的口吻透着让威震天发怒的理所应当，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选择。”
“什么选择？”威震天问道。
“塞伯坦和你，猜猜看，我选了哪个？”
破坏大帝沉默。
“你真残忍，擎天柱。”
他轻声说。
“你真残忍啊。”
“比不上你，我自愧不如。”
领袖讽刺道，“在残忍这个领域里，你是最出色的佼佼者。”
04
威震天被铁链锁在柱子上，正对着的议会大厅里，擎天柱正和下属讨论着威震天的处置。
破坏大帝的机体因为连日的折磨和饥饿奄奄一息，他费力地睁开光学镜，发现擎天柱走过来，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。
那灿烂的笑容带着如此之多的感染力，让威震天也不由得露出微笑。
他看见领袖走近。
“你……你来了。”
威震天虚弱地打了个招呼，“我……”
“一共770个与会成员，其中有748票赞成死刑，3人弃权，19人反对死刑，主张改造。”擎天柱看着他说，“这次，我们之间漫长的斗争终于有了结果。”
“……是……”威震天的发声器卡壳，他自嘲地微笑道：“……是……是啊……”
——是啊。
——自欺欺人。
——纵然过去的黄金岁月再迷人，再使人甘愿赴死，也应该早已在漫长的战争、对峙、生死之中被消磨，冲刷，洗涤。
——直到丝毫不剩，万般盛景终成废墟。
破坏大帝不能自抑，大声狂笑起来。
“是啊——是啊——哈哈哈哈哈——擎天柱，哈哈哈哈哈——！！”
他笑完了，眼泪就流了出来。
“是啊。”
威震天低低地重复道：“是啊。”
05
行刑前半夜。
威震天被蒙了光学镜，窸窣之间感到有个TF粗鲁地推搡着他。
“行刑，是行刑时间到了吗？”他大喊道，“我有临终请求，我要见擎天柱！”
那个TF没有应声。
威震天走了不知道多久，当遮住他光学镜的遮蔽物被拿走的时候，他见到了擎天柱的脸。
“是你——”他惊讶道。
“我投了反对票。”
擎天柱看着他，静静地说，“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，逻辑模块上报了1137个错误节点给我，我只能把它关掉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别说话，现在开始，你一路向西走，越过绣海，越过云雾山，到璇玑城去。”领袖叹了口气，“你太麻烦了，我真想尽快把你甩掉。但你也见到了，即使你犯下这么多罪，我也见不得你死。”
破坏大帝发怔。
“所以，帮我个忙。”擎天柱说，“滚吧，滚得越远越好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说‘不’吗？”威震天回复道，他注视着领袖晶蓝色的光学镜。
“不会。”擎天柱和他对视，“我看着你走。”
“不。”
威震天轻声说。
“不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”威震天微笑着说，“不。”
“你疯了吗？！”擎天柱低吼。
“我也觉得我疯了，逻辑模块上报了987个错误节点给我，但是——”威震天故意停顿一下，“比你少，所以我猜也错不到哪去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我走了，就再也见不到你了，这样的生活，比死亡还乏味。”威震天摇摇头，“你看，擎天柱。你也说过，我和你之间的斗争会有最终结果，我和你总会有一方付出代价，现在，是我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，不是吗？而在那时刻到来之前，我要和你待在一起，这次，你还有理由拒绝吗？”
擎天柱愣住。
“现在，”破坏大帝笑道，“我要你，笑一笑。”
“来嘛。”他引导着擎天柱，“没那么难，就只是动一动嘴角，多么简单，来吧，”威震天鼓动道：“真芯实意地。”
擎天柱试图微笑，却只做出一个悲伤的哭脸。
“你变了，威震天。”他说。
“你也是啊。”
破坏大帝轻快地回答。
END
